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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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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元旦一過, 春節自然也就不遠了。

自從搬出來住後,每年春節除夕,周望舒都是和安彌一起過的, 今年她雖然有陳遲俞, 但倆人只是炮友關系,一起過個元旦就得了,她才不會跟他回陳家老宅, 陳遲俞也沒有要帶她回去的意思。

是這時候周望舒才後知後覺過來,陳遲俞還真把她當炮友了。

這幾個月他對她太好, 讓她無形中錯以為他倆是已經是正兒八經的男女朋友, 不過沒關系, 她不介意,這樣她樂得自在,而且她要的時機也還需要再等一等,來日方長, 她不急。

和元旦那時候一樣,周望舒和安彌就窩在家裏看春晚,然後等零點一過出去放煙花。

在一個喜劇小品再次以催淚煽情式爛俗劇情收尾後, 周望舒跟安彌說:“今年春晚還是一如既往的無聊, 明年咱要不換個過法?”

安彌沒接她的話,反而問了句毫不相幹的:“你跟你爸還沒和好?”

周望舒疑惑道:“我跟他什麽時候好過?”

“之前不是裝模作樣好過一陣。”

周望舒兩手一拍,“現在裝都不用裝了。”

周信宏給她打過好幾次電話,但她把他拉黑了, 他還來過這裏很多次, 她沒給他開門, 要太容易原諒他,那就不是他了解的那個任性妄為的周望舒了。

現在鬧翻了才好, 她也懶得裝了,以前之所以會裝出跟他不計前嫌的假象,是防止大學那會兒他找人查她,畢竟她考上的是劍橋,那時候要是不跟他演一演,他肯定會把她盯得很緊。

大學那三年她真是累麻了,又要開公司,又要兼顧學業,還要空出時間演一個只知道吃喝玩樂,空有超強記憶力卻沒一點兒抱負的二世祖。

“那……”安彌的聲音傳來,拖長的尾音裏透著興味。

她擡眸,看見安彌唇邊勾著抹笑。

這可稀罕了,能讓安彌露出這表情的事兒很少。

“那要不要像高二那時候一樣去瘋一場?”安彌說,“就今晚。”

“——!”周望舒興奮地睜大了眼。

高二的時候,她還沒有假裝原諒周信宏,關系特僵,但凡一碰著就會鬧得不可開交的地步,偏偏周晉宇那傻逼還要在除夕這天來惡心她,把她氣到產生了軀體化反應,吐了一下午,安彌當晚就殺到景園,在那家人和和美美吃著年夜飯的時候,當著周信宏和柏齡的面把周晉宇打了。

柏齡來拉架,也被安彌踹了幾腳,狠狠給她出了口惡氣。

“走!”

景園那邊雖然有四個男人,周信宏、周崇禮、周晉宇、周柏予,但周信宏這個老家夥根本不頂用,周崇禮又是個細狗,也不頂用,周柏予更不用說了,才十歲一小屁孩兒,也就剩一個被安彌打了無數次的周晉宇,跟他們幹起來,周望舒完全不用替安彌擔心。

“等會兒,我回去拿樣東西。”安彌說。

“我跟你一起。”

安彌的家離周望舒那兒就幾步路的事兒,周望舒一路跟著安彌去到她家的雜物室,然後看她從一堆器械裏拿出了一根折疊鋼管。

周望舒驚了,“不是?你想去警察局過除夕啊?”

“以防萬一,不過,”安彌偏頭一笑,“去局子裏過個除夕也不錯,新鮮。”

周望舒先是一楞,而後也跟著笑了,再伸手,“給我也來一根。”

兩人就這麽揣著兩根鋼管去了景園。

景園門口隨時立著倆保鏢,除夕也不例外。

保鏢是認識周望舒的,所以在周望舒把紅包遞給他們並給他們說可以回家過年了的時候,他們沒有絲毫懷疑。

這雖然可能會讓他們丟了工作,但完全沒關系,因為紅包裏還給他們留了下家公司的聯系方式。

周望舒從來不為難人,當然,畜生除外。

保鏢都在崗,傭人自然也在,聽見外面響動,傭人來開了門。

周望舒和安彌大喇喇地走進去,裏頭正看著春晚的幾個人渾然不知兩人到訪。

按常理來說,一個擁有千億市值上市公司的家族,除夕這種日子不該是就幾個人在家裏看春晚才對,像陳家,一頓年夜飯上百號人,這百來號人還是在陳家混得不錯的,不然都沒資格去陳家老宅吃年夜飯,比起陳家,周家人丁實在是少得可憐了,這裏頭還有兩個是後來才改姓周的,周晉宇和周崇禮原來姓邢。

柏齡在沒加進周家之前,也算是書香世家的名媛,家裏有好幾個從政的長輩,像這種家庭基本都極重名聲,所以柏齡幹出這種事兒後,連著兩個兒子都一起被掃地出門了。

她跟周信宏也真是般配,一個被趕出家門,一個離家出走自立門戶,經歷截然相反,卻殊途同歸,都成了孤家寡人,湊一塊兒真他媽合適。

周信宏原本在家排行老幺,有四個哥哥兩個姐姐,那會兒的周家在當地也算是富戶。

家裏有錢,還是老幺,周信宏理應過得極好才對,但周信宏的童年甚至可以用淒慘來形容,從來吃不飽穿不暖,其中緣由,僅僅是因為他長得很像他爺爺參與抗日戰爭時極其憎惡的一個日本人,那日本人砍了他爺爺的一只手,而他爺爺則將刀捅進了那日本人的心口。

所以,周信宏的出生讓他爺爺覺得,他是那日本人轉世到他家討債來了。

這也是為什麽周信宏明明生在富裕人家卻吃不飽穿不暖的原因。

長大後,周信宏跟家裏人斷絕了血緣關系,離家出走,決定去南邊闖一闖,不料還真讓他闖出了番事業。

周信宏確實是個做生意的料,但信宏集團能做到今天這個規模,很大程度要歸功於林夢因女士,如果沒有林夢因女士帶他結識名流,幫他拉投資,他很難搶占先機乘著時代的東風扶搖而上。

因而,周信宏的背叛不僅是薄情寡義,還是忘恩負義,更是恩將仇報,畜生一個。

今天柏齡應該沒有精神失常,這會兒一家人看個春晚小品笑得可開心了。

看著這副感人的溫馨畫面,周望舒冷冷一笑,出聲諷刺:“這麽爛的小品你們也笑得出來,該說你們是笑點低呢,還是演技好呢?”

聞聲,幾個人同時回頭,笑容也同時僵在臉上。

“望舒,”周信宏先開了口,“你今天回來……”

他不知道該怎麽說下去。

明眼一看就知道她來者不善,但他不想一開口就是質問,上次那回沖動之後,他一直在找機會緩和他們父女之間的關系,結果始終沒找到,這會兒見她來,哪怕是來找事兒的,但好歹是見上了。

見他找不著話,旁邊的周晉宇索性把話接了過去,“周望舒,你今天是來鬧事兒的吧?看你那見不得人好的怨婦樣。”

以為保鏢還在,周晉宇張口就開噴。

“晉宇!”

周信宏怒喝一聲,一臉不快的樣子,但他要真想維護自己女兒,周晉宇剛開口時他就該制止,這會兒才跑出來做出這副樣子,明顯是想唱白臉,好顯得他很在乎她這個女兒。

周望舒壓根不吃他這套,一個眼神都沒給他,沖著周晉宇回懟道:“臭襪子當口罩,你是臉也不要,我回我自己家,輪得到你這個姓邢的外人在這兒沖我噴糞?你他媽算個什麽東西?”

“望舒,你先……”

周信宏好聲好氣地開口,準備秀一波演技,不料卻被周望舒當頭一喝:“老登,你閉嘴!”

一聲“老登”直接把周信宏幹傻了,楞了好一會兒臉上才浮起怒意。

“你叫我什麽?”他壓著怒火,用一臉仿佛聽錯了的語氣問。

“老登!老逼登!”周望舒喊得賊大聲,“你是老得耳聾了嗎?”

“你!”周信宏擡手怒指她,氣得面肌直抖,手也抖個不停,“你簡直不孝!”

周望舒笑了,“我只是不孝,你是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不三不四不倫不類不是東西!”

“你……你!”周信宏像是被氣得快要風癱,氣兒都喘不勻了,捂著胸口一副要倒不倒的樣子。

柏齡這精神病這會兒倒是挺正常,不但沒發瘋,還鎮定地一邊去扶著他幫他撫胸口順氣,一邊朝周崇禮使眼神。

周崇禮會意,張嘴沖此時楞在門口的傭人喊道:“張媽,去叫保鏢!”

“保你妹的鏢。”周望舒過去就朝他的襠踹了一腳。

“張媽,報警!”那邊周晉宇又喊。

“報你妹的警。”站在一旁的安彌也同樣給了他一腳。

兩人混合雙打,精準踢襠,空氣裏頓時彌漫出一股蛋蛋的憂傷。

“周望舒!”周信宏這會兒終於喘勻了氣,拿起桌上的煙灰缸重重一摔,“你反了天了!”

煙灰缸一瞬間摔得四分五裂,要不是周望舒躲得快,碎片肯定能在她腳踝上劃出個大口子。

“上次扇我耳光沒扇夠,這回來這招是吧?”她瞪著周信宏咬牙道。

“我看你就是欠打!”周信宏揚著手過來,顯然是準備再給她一耳光。

“你打啊!”周望舒毫不畏懼頭頂那快要落下來的巴掌,目光始終死死盯著周信宏,“你要敢給我一耳光,我明天就把我手上股份全一毛拋了,讓你股價跌到停盤!”

此話一出,周信宏頓時僵住了。

瞟了眼他那揚得極高卻遲遲不敢落下的巴掌,周望舒唇邊蕩開一抹笑,“打啊,怎麽不打了?”

見拿她沒辦法,周信宏這老狐貍精開始裝心臟疼,捂著心臟後退,看似步伐虛浮,實則每一步都在計劃之內,穩穩倒在了沙發上。

周望舒都懶得戳穿他,以後有得是收拾他的時候,現在她想先收拾那兩個以前姓邢的。

周崇禮也是挺能裝的,這會兒還捂著襠縮在沙發旁。

安彌那腳踢得更狠,但周晉宇這會兒都提著凳子準備跟安彌幹了。

“我今天不弄死你我……”

周晉宇話說到一半蔫了,因為他看見安彌拿出了一根折疊鋼管。

“你說什麽?”安彌拿著鋼管活動了下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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